1992年7月6日

一九九二年六月二十八日至七月二日，清华大学校长张孝文教授、国家教委财务司司长王显明和清华大学国际学术交流委员会副秘书长范崇澄教授等三人应世界银行邀请，赴新加坡参加了世界银行召开的“加强亚洲高等教育高级政策研讨会”，现将有关情况简报如下：

一、会议参加人员42人，其中来自12国代表20人，均为各国政府教育部门负责人及大学校长等（中、越各3人，孟、柬、马、泰各2人，印、印尼、巴、尼、菲、斯各1人）；资源人员（从美、英、韩、菲、马等国请来的提供各种典型介绍及分析报告的专家）8人，世行及亚行人员7人（其中包括北京大学高教研究所闵维方教授）以及观察员7人。会议期间，我国驻新加坡大使馆文化参赞赖祖金同志到旅馆看望了我国代表。

二、本次会议是为世行制定高教政策文件而举行的一系列准备会议之一。该文件的草案预定于92年10月发至世行部门领导，12月至局级领导，93年2-3月副总裁评审，5月由各国政府代表组成的执行董事会讨论通过并于94年2月发布。讨论的主要问题包括高校在各国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和面临的挑战、政府在发展及管理高等学校方面的功能、数量/质量控制、入学的平等性、内外部效率、经费来源多样化以及高教改革与社会体制改革的关系等方面。这些问题很多与我们在教育改革中所面临的问题有共性。通过参加讨论，有助于借鉴一些国家的经验、了解亚洲发展中国家高教遇到的问题。因此，参加此次会议，对于开阔思路很有好处，也起到了宣传中国高教改革，对世行在亚洲高教政策上提供影响的作用。

三、会议的召开方式是在组织者拟定的8个专题方面，在全体会议专家报告的基础上进行全体和分组讨论、交流，并以此为主，以尽量发挥各国代表的主动性和参与意识。在报告的组织和邀请方面，世行虽然有一定的观点倾向，但注意有意识地发表不同甚至对立的观点，以利讨论的深入进行。若干报告以中国为例进行了分析，在全体会议中，张孝文校长应邀担任了一次大会主席。

四、本次会议的主题报告，“公立和私立教育对发展亚洲教育的作用”，为韩国浦项理工学院金永浩校长所做。其中主要以该国高等教育发展过程为例说明了在各阶段高等教育的作用。特别是在六十年代以来，由于经济发展的需求和群众受教育的迫切要求，私立教育飞速发展（60年代初人均GNP83美元，老百姓卖牛卖田集资办学，有的教学大楼初称为“牛骨塔”），高校学生由60年代初的10万人猛增至90年的150万。虽然有质量不高的问题，但对经济发展起了很好的作用（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如何提高质量），另外，报告中还以该校为例说明了私立高校的特点和重要性，该校由浦项钢铁公司（年产量2000万吨）出资，主要培养工程师（不是科学家），毕业生可自由谋职；研究生教育主要在研究所进行，从而形成了大学、研究所、工厂三者结合的办学形式。

五、由对世行教育政策有影响并曾多次来华的Woodhall教授（英）提出的相关亚洲国家教育的比较研究报告，资料较为丰富，本次研讨会的各个专题就由这篇报告提出的。

六、世行关于高教的政策简介，是世行制定亚洲高教政策提纲的草稿，值得我们根据情况进一步研究，有助于制定争取世行支持我国高教的相应方针。

该文主要内容可归纳为：

甲、 面临的主要问题

1、 教育经费不足，而高校人数增加很多，使经费相对下降；

2、 数量增加而质量下降；

3、 与生产部门联系弱。

乙、 改革的五个领域

1、 提高水平、改进质量，评估质量按培养目标制定；

2、 多层次；考虑到劳动力市场的需要，不能办单一层次及规格的大学，大学要在各个领域里全面发挥作用；

3、 政府的作用要多提供指导，少给以指令；

4、 财政来源多样化：

a、单一财政来源的大学将是一个弱的大学。

b、政府的钱通过学生给学校（政府向学生贷款，学生交学费）是较理想方式，目前可能达不到，建议按学生数或毕业生数拨款，虽然都有副作用，但比靠校长与当局谈判决定拨款要好。

C、学校可以通过家庭供给、学生个人支付、社会捐款、为社会服务、用人单位多付税等方式来集资。

5、改革的实施与社会、政治情况密切相关，应有一种统一的体制领导教育改革，并应有人负责联系协调教改与各方面的关系。

丙、按照上述分析，世行初步提出的今后工作方针如下：

1、变面向具体院校为面向体系，即以政策为依据的借款或在统一框架的赞助计划。

2、在捐助单位的协调方面发挥更积极的作用，以免重复、分散。

3、更加注意支持那些已有的重点大学或项目，它们有可信的成就记录，并具有在研究生培养和研究工作方面成为地区中心的潜力。由地区或国际的大学协会提供客观的外部评价。

4、更加注意帮助成员国在高教政策（入学、财政、领导、管理及平等等）方面作出社会和政府上可以接受的改革。

七、在多次全体会议、分组会议及其它场合，王显明司长、张孝文校长以及闵维方、范崇澄教授分别就我国及有关高校的改革和现状作了说明和必要的解释，并提出了意见和建议。由于发展中国家的共性以及我国的重要地位，我们的改革措施引起了世行及与会代表的重视和兴趣，并索取有关数据和资料，研讨会主任Zhiri博士、亚行西亚部A.Takeda夫人等分别专门宴请来自中国的代表，了解对会议的反映和建议。王显明司长还与Zhiri主任商讨了将于今年8月在大连召开的教育经费问题研讨会的准备工作。

八、几点建议

甲、由于我国各方面（包括教育）改革发展速度很快，世行很难及时、全面地掌握材料，在不少报告中引用的材料已经过时，有些由于我国计算方法不同又无必要解释而易引起误解。建议组织力量每年至少向世行提供一份按国际通用的计算方法统计的情况和改革进展及政策简介，使世行和各国能对我国情况有更加及时、全面、准确的了解，利于扩大我国影响，对于争取世行的支持也很重要。

乙、从会上了解到的情况看，各国教育有成功的经验，也有值得吸取的教训。问题是如何针对我国情况加以借鉴，以促进我国的高等教育改革，少走弯路，这应该成为我国各高教研究单位的任务之一。

丙、我们应根据自己的情况，结合改革开放的实际，不断改进我国的高校质量评估体系，使之更加全面和客观，从而有助于改进领导，加强竞争，促进我国高教事业的发展。

九、张校长、范崇澄在新期间还应国立新加坡大学林校长、南洋理工大学詹校长邀请访问了两校。这两个学校很重视这次访问，对于清华的合作表示了很大兴趣及愿望。张校长就合作方式向他们提出了若干建议，对方表示要积极考虑，愿进一步提出今后实施方案。

十、在访问期间除了会见在新加坡的清华老校友郑安仑（1936），及郑天庭、林珊（1954）等，7月5日中午经在国立新加坡大学作访问研究工作的何世忠（自动化系教师）等同志组织，在新加坡地区进行短期访问、长期学习、工作及定居的近80位校友在长江大酒店集会欢迎张校长一行，郑安仑等也参加了集会，张校长介绍了学校情况并向大家提出了希望。这是新加坡地区清华校友最大的一次集会，情景热烈、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