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桥

姜亮夫（1902—1995年），原名寅清，字亮夫，以字行，晚号成均老人。云南昭通人。国学大师，著名楚辞学、敦煌学、语言音韵学、历史文献学家，教育家。姜亮夫以治楚辞学和敦煌学知名，被誉为“楚辞学大师”，是第一位对楚辞学作综合研究的专家，是中国敦煌学的奠基人之一。

姜亮夫出生在书香门第，父辈兄弟4人一榜中举3人。1922年，姜亮夫进入中国儒学鼎盛的四川学府——成都高等师范学校学习，师从龚向农、廖季平等名儒，开始了新的学识积累。1926年，姜亮夫考进北京师范大学研究班，同年考入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得到王国维、梁启超、陈寅恪等鸿学硕儒的悉心指导，为他一生的学术建树奠定了基础。

1934年至1935年，姜亮夫任教河南大学期间编成《历代名人年表》，后于1959年修订出版《历代人物年里碑传综表》，该书至今仍是学术研究者的重要参考工具书。1935年，姜亮夫卖了几部书稿，筹款自费到法国留学，原计划到巴黎大学攻读考古学博士学位。当姜亮夫在巴黎的博物馆、图书馆里看到了数千卷敦煌文物和经卷，感到“整个中国文化都在敦煌卷子中表现出来”，毅然决定放弃其他研究计划，省吃俭用，倾其所有钱财及精力，把一切可能接触到的中国珍贵文物拍照、拓摹、抄录带回祖国。

此后，他赴英国、德国及意大利等国家抄录敦煌经卷，开启了他50余年的敦煌学研究。1938年他编著了《瀛涯敦煌韵辑》，这是我国第一部关于敦煌发现的唐朝韵书汇编，是语言学文献集的开创之作。后又编成《敦煌学论文集》，涉及音韵学、敦煌艺术、史料整理及研究、敦煌学价值和敦煌学建设等领域，为敦煌学在中国的发展作出了卓越贡献。其后出版的《敦煌—伟大的文化宝藏》一书，也是我国第一部全面阐述敦煌学的著作。

1942年，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任命姜亮夫为云南大学文法学院院长，协助熊庆来校长推进云南大学教学改革。1946年，姜亮夫为声讨国民党而与闻一多参加演讲会，险些遇难。其后在云南省主席卢汉的帮助下，乘飞机带妻子女儿离开云南。后几经辗转，于1953年底调任浙江师范学院，迎来了后半生较为平静的40余年。这段时间里，姜亮夫将前半生所著的近10种书稿修订出版。

20世纪70年代末，是姜亮夫教学和学术的又一个丰收季。1979年，教育部委托姜亮夫开办《楚辞》进修班，为全国10余所重点大学培养楚辞学专业研究人员。1983年，他以82岁高龄组建浙江师范学院古籍研究所，担任所长，亲自为博士和硕士研究生上课，并参加各种学术活动。

1984年，姜亮夫受教育部委托，在杭州大学开办了全国高校第一期敦煌学讲习班。20多位学员均为各地高校的青年教师，后来大多成为敦煌研究的中坚力量。这次讲课内容被学员整理为《敦煌学概论》，是我国第一本讲述敦煌学的简明教材。姜亮夫从影响人类历史发展的高度来评述敦煌学在中国乃至世界文化史上的价值，言简意赅地介绍了敦煌文献与艺术品的丰富内容，讲授了如何研究敦煌写卷的方法。

1995年，姜亮夫先生在杭州病逝，享年94岁。他从云南走出去，踏遍大半个中国，带着满身学识走向了世界。他一生勤奋治学，力耕不辍，著有《瀛涯敦煌韵辑》《敦煌—伟大的文化宝藏》《陈本礼楚辞精义留真》《屈原赋校注》《陆平原年谱》《古文字学》《楚辞通故》等共1000多万字的研究著作。他的学术视野极为宏远，研究范围极为广阔，为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出了重要贡献。

（作者单位：云南大学）

（原载《云南日报》2024年0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