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记》——有感2014清华1923癸亥级留美同窗后人聚

作者:唐泳  时间:2014年8月20日

    在一个绵绵秋雨的日子,回忆这个夏天七月下旬的某次特别的聚会。其实这些日子一直不平静,整理着暂别的思绪,回忆着短聚的点滴,仿佛有个炽热的火团抵触在心灵中央,教人无法释怀。

    我是在数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全然得知自己的外祖父潘白坚和其相关身世,之前那么冗长的岁月一心读书学习工作,未曾顾及其他。我其实是一个爱憎分明、观点鲜明的人,沉默不代表无知,逃避也是一种生存。但是,自从辗转浙江杭州并开始写诗,内心的秘密就无法不宣了!当我一口气读完关于外祖父生平的回忆录,再不能按捺自己,直写下文章《义勇忠诚》!我才深知自己原是被打上“烙印”的人,继承祖辈和先烈的追求与梦想,努力完成今生的使命是我不能推卸的责任。

    由香港爱国人士刘伟华博士安排的“1923癸亥级清华留美同窗后人2014的上海聚会”是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喜事和良好的开端,而一个多月后传来的消息更为振奋人心:广州中国驻印军新一军印缅阵亡将士公墓迁移至长洲岛的重建方案已获广州市政府批准!在国际上风云变幻的当今时局下,任何饱含赤诚爱国热情、弘扬中华传统美德、凝聚全国人民团结合力的举措,都应获得社会各界广泛的尊重和倾力倾情的支持!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不由得不令人鼓舞而振作!

    2012年我公差去过日本,虽只是考察木结构房屋技术,但我当时确是怀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日本这个民族无疑是优秀的,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方面;日本的国土是美丽的,二战后励志图新、再立世界民族之林的种种也得到世界的公认。但是发生在我祖辈时代的那场空前残忍血腥的侵华战争至今还留给中国人民永远难以抹去的沉痛伤痕!在日本我曾经写下的诗句中这种挣扎也窥见一斑。但我终于还是意识到:希望和平、反对战争的当今日本人民与当年侵略中国的那批丧尽天良的、日本鬼子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从目前日本的礼仪、道德、宗教、国力、生态、爱国、团结、拼搏等等方面看,与南京大屠杀史记资料中记述的有点儿难以想象出自同一个国家!

    不管怎样,以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为校训的值得后世永远崇敬的清华师长们,在清华1923级学子中除培育了日后投身祖国建设的出类拔萃的文理栋梁之外,还塑造了在抗日战场上威震敌胆、享誉世界的孙立人将军及旗下齐学启将军和我的外祖父潘白坚将军等优秀抗日将领。在中华民族最危险的时刻,清华学子中,前后竟有8位聚集在新一军这支抗日队伍里;而癸亥级学子中,竟有三位在同日寇的浴血奋战中成为将军;这支由清华学子训导带领的军队,又是消灭日寇最多、为中国人民报仇雪恨的英雄部队。这不仅是战争史上的奇迹,也是母校清华莫大的光荣!

    身为历史老师的母亲潘长生每每向我们说起孙立人将军、齐学启将军和我的外祖父,总是字字铿锵,目光如炬,我相信那一辈人无论文韬武略皆胸怀一腔滚烫的爱国热血,并将其融入为祖国精忠报效的民族事业中。

    这次聚会荣幸得见清华1923级著名社会学家吴文藻和著名作家冰心夫妇的女儿吴青教授和她的爱人陈恕教授,只言片语已能清晰感受到清华1923级为中华之崛起发奋读书的爱国热情、优良传统,尤其吴青教授的风采和人格魅力令人久久难忘!还亲手赠与我其母冰心翻译的泰戈尔诗集,这是多么珍贵的礼物!被一种极为自然的引力所吸引,我竟然有了一种找到真理的归属感!

    孙立人将军的次子孙天平先生非常平易近人又极为深沉,可见其教养和修炼!想到其父孙将军一生的神勇与赤胆忠心,曾经叱咤风云令日本鬼子闻风丧胆的二战名将,竟为洗清数十年不白奇冤而死不瞑目,怎不令人扼腕而伤叹?!同时也更激发后辈继往开来,不畏艰难,还原历史真相的斗志和勇毅!

    齐学启将军及其夫人的故事我从母亲那里听到许多,据说当年都匀练兵时我的外婆肖碧澄与孙夫人和齐夫人常在一起,而得知齐将军被日本鬼子害时三位夫人则长久地悲痛。这次聚会见到齐将军家族的后人,两位可敬可爱的阿姨,她们带来了齐氏家族的史料和关于齐将军事迹的光盘,实乃安慰。

    此外,我们还有幸见到了中国电影界先驱、著名导演、“电影诗人”孙瑜的儿子孙栋光先生,和当年新闻界赫赫有名的美联社及路透社驻南京特派员、路透社中国分社社长赵敏恒先生之子赵维承先生,这两位可敬的老人目前均在上海。另我的舅舅退休教授潘亚农、我的四姨作家潘寄华和几位第三代后人也参加了聚会。

    香港刘伟华博士曾一度活跃在我母亲的邮件里,这次终于得见,非常令人崇敬!真希望今后这种聚会能常态化规模化,将老一辈的好传统好思想及他们的理想抱负很好地传承下来和发扬光大!刘博士费尽心力促成大家的初次相聚预示着爱国的火种将永远燃烧并散布下去!虽然大家职业不同、身份各异、年龄悬殊且第一次见面,但一致认同彼此竟少有生疏感!席间拉歌唱曲儿表达心声,很多还一见如故,竟像是旧相识!除了双手紧握,两眼凝眸,留念合影、眺望未来,满怀憧憬,就是感喟当年,奋发图强,责任使命,团结一致,奉献到底,依依不舍。大家纷纷从那张清华1923级留美学子抵达西雅图时在轮船上的合影照中找寻自己的祖辈,找寻一个民族的精魂,找寻一个世纪的梦想!

    现将此篇文章命名《青铜记》,简短文字实难载负厚重历史和爱国者血汗凝注的丰碑,但它一定记载了“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赤子情怀!一定是为了铭记代代中国人引以为自豪的民族之脊梁!当今安倍公然宣称日本骄傲的历史,回避战争罪责,开启通往战争之路,不啻于准备重蹈当年成为世界罪人的覆辙!无论中国人民、日本人民乃至世界人民都决不能容忍!长眠于地下的孙立人将军、齐学启将军和潘白坚将军决不能容忍!千千万万过世或健在的抗战老兵也决不能容忍!再次引用新一军的军训“义勇忠诚”以告慰抗日战场英勇牺牲将士们的忠骨,在中国人民心中将永远矗立他们大无畏的英雄丰碑!我多么骄傲我拥有如此人格崇高并以生命践行理想的非凡祖辈!我更骄傲我们拥有如此善良而伟大的中华儿女!任何敢于向中国挑衅、发动侵略战争的人,必将像当年的日本鬼子一样心惊胆寒、落得同样下场!同时也必将在世界众民族的共处与博弈中为中华民族的日益强盛和博大而深深折服!我想,这一定是当年清华1923级我们的祖辈们执着盼望着的美好愿景,为了我们今日的和平、安宁和幸福他们曾毫不犹豫地担负起保卫祖国的重任,而今日的我们,又何尝不同样面临着时代赋予我们的任务和需要?

    我渴望中华民族的历史就是一部青铜记忆的历史——炽烈、顽强、光芒、圆满,我祈祷所有的中华后人都能秉承清华1923级的光荣传统,将民族尊严和民族文化演绎到极致!我更期待全世界爱好和平与幸福的民族都能不断造就出仅属于自己本民族的、永远值得骄傲的、永不磨灭的青铜记忆!

    向所有为中华民族的解放和建设事业付出心血乃至生命的中华儿女致敬! 

    (本文为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