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庭华
一、清华园——新生活的开始
1953年10月北京金秋的傍晚,一辆清华敞篷大汽车把我们从火车站拉到清华园。校园内灯光不是很亮,无法欣赏景色,只觉校园好大,从西校门到临时住处很远。安定以后,带领我们参观校园的是后来在企81的北京汤丙午同学,他热情,谈吐字正腔圆,颇有组织才能。第一感觉清华园像一座高品味的城市。
1953年大学录取名单在全国报纸上公布,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由我的家人送到我兼职学校的。我进入清华大学的兴奋点与一般同学可能有些不同。
1.不仅实现了考入理想学校的愿望,而且将是全职学生生活的开始。那时候高考志愿,学校与专业志愿分别填写,我都是首选清华大学。清华大学只是听我父亲说过,因为朱自清先生曾经在江苏省第八中学(省扬州中学)读书,教学,考入清华大学。他的住处离开我家不远。其实我报清华就是一种长期的向往。
我上高中三年级时,仍然是“勤工俭学”的。每天晚上都去兼职教课。即使高考后假期中我还在南京职工补习学校,每天教4节以上的初高中数学、物理。用这些报酬购买衣服生活用品及北上的路费。
2.在清华园我遇到扬州美汉中学(教会学校)初中同学,他在清华土木系就读。这样时隔四年半,我们又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了(中学阶段我曾经停学三年,初高中分别跳级共三年)。
二、清华园里的许多“第一次”
第一次企83班班会——同窗友谊的开端,记得是在老图书馆前的草坪上召开的,主要是个人自我介绍姓名,城市学校等,和中学不同,天南地北,口音各异还有归国华侨。七位女同学应该是比较多的。当时想不到虽然只同班一年、三年…...,确能保持友谊几十年直到现在。校庆聚会,我们班来的人最多,外地返校同学也最多。现在有网络信箱与微信群,继续相互关心与鼓励。
这张照片用于清华大学证件,留下清华钢印。
自从第一次班会开始,在我的记忆中留下许多的“第一次”。
1.清华大学第一堂课程的那一天是我的生日,挺巧合,多一层意义。
2.第一次参加由班级组织的游览北京颐和园,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3.我是在1954-04-28 由班里同学周希章、陆耀奎介绍入团的,并且直到1955年五四青年节与我介绍入团的夏新顺一起举行入团宣誓。后来作为代表参加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清华大学第三届团员代表大会(1956-02-17/18)。
4.第一次在清华作为俄语速成班助教,辅导水5 班毕业前强化训练。我们班有梅协英、葛人飞和我三人在1954年暑假承担辅导工作。我们江苏、上海来的都是在清华开始学习俄语。通过这项工作,教学相长不仅巩固了既有知识,还开阔了视野收益良多。
5.走出清华,虽然中国科学院计算所距离清华不远。但是第一次回学校参加校庆活动是1961年,清华50周年大庆。
6.清华园里给我留下许多的第一次。例如第一次在大礼堂听专家介绍北京的名胜古迹;第一次学习冰上运动在“荒岛”的自然冰场;第一次学习游泳(体育课)在老体育馆。
三、清华老师的言行,记忆犹新
1.化学老师周昕在讲课中思路清晰语言生动,他说“没有枯燥的科学,只有枯燥的教师”。在他一篇怀念张子高教授(首批庚子赔款留学生)的文章中,透露出周老师对于化学学科的热爱。给我的启发是,对于热爱的专业,要把握本质,用深入浅出的语言,生动地描述清楚。
2.在前苏联专家给全体清华学生介绍大学学习方法(后出版中文小册子)以前。曾经有一位电机系王副教授在第一教室楼给我们讲过学习方法,他强调思考:“问题是怎么提出来的?解决它用什么原理方法?有什么条件?得出的结论或者结果在什么环境下适用?”王老师介绍的方法,不仅在学生时期适用于理工科的课程学习,而且对于后来从事科研工作的理论探索与工程实践均有重要帮助。
3.记得《材料力学》口试的主考老师是杜庆华教授(不是我们授课教师,杜先生是教研室主任),他问我试题中一个复杂的公式是背的还是推导的,我回答记住几个关键点,其他是临时推导的。另外一个计算题有些误差。他说误差在工程容许范围内,给你5分。但是以后工作中,误差可能造成材料浪费要注意。当时低年级学生第一次听到“工程误差范围”很新鲜印象深刻。
4.因为我从大一开始就任数学课代表,经常送同学作业到胜因院17号马淑文老师家。还同时认识了她的先生,电机系的程式教授。我与马老师的师生情谊一直维持到他们两位逝世。下一节专叙。
5.不同的教学风格可以博采众长。回忆高等数学主讲迟宗陶与大学物理老师何成钧,当时何老师是副教授。迟老师课堂板书工整不时提醒同学笔记留下空白,待会儿他有内容要补充。优点是中学不习惯笔记的同学容易过渡到大学学习。迟老师的严谨给人留下深深的记忆,课堂上几乎不说无关数学的任何话语。何老师课堂上看不到教案,只有一堆卡片。娓娓道来,同样出色完成课堂教学。何先生有时叹气不满意我们的学习方式感叹苏联大学生生动活泼。我学迟老师,我的大学数学课堂笔记也很工整。工作以后我也仿效何老师,也积累了分类的读书摘要卡片。
四、师生情谊长
数学辅导老师马淑文是我清华大学保持师生情谊最长的师长。无论我在北京、西安或者杭州工作,每次有机会回清华,都到他们家拜访聊天。她担任企83与82班数学辅导工作。她是1952年跟她先生程式教授从南京调到清华的。大学生活与中学不同,课后师生很少交流,马老师当时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一的时候齐祥元同学说过马老师有点像妈妈一样,程老师是南京出生(与清华同龄,1911年)一口南京话,为人亲和。我到她们家很快就不紧张了。除了谈班级同学课程学习,马老师告诫我不要单纯学习,从毕业生业绩看社会工作的锻炼很重要。有趣的是,她还提示我如何观察人,她举例哪些人内在朴素,哪些人是条件所限现在被迫朴素。毕业后我感觉所言极是。上世纪60年代我还介绍西安单位的年轻同事到她们家聊天做客。程式先生早年留学德国是特许工程师与博士。先后任前中央大学与北京大学电机系教授。后来知道我们科学院计算所的夏培肃、范新弼、黄玉珩都是程先生在中大电机系的学生。程先生对计算机等新的学科一直关注。马老师在文化革命时期还在清华计算机系劳动穿磁芯。
程先生在龙门书局出版的《电工原理》曾经给一同派西北计算所工作的同事曹酉申重要参考。在104计算机国产化的关键部件《门电路》改进的脉冲变压器的计算中提供了方法,解决了技术难题。另外,我在1979年招收研究生之前曾经请教他,他说因人而异,看学生的特点,提出研究课题,再针对个人扬长避短以及弥补欠缺。重要的是看准人品,他说“好学生是你的学术继承人,差的学生是掘墓人”。此后,我都坚持录取前面试。作为对马淑文老师的“回报”,我有意或无意中做了两件事情:她们二女儿程允怡清华数学力学系毕业以后分配到陕西汉中工作近十年,恢复研究生制度后准备报考科学院软件所研究生,考试科目有计算机操作系统。当时无出版物。马老师很着急写信给我,幸好我们航空部631所与615所资料室都内部翻印了张尤腊等写的“计算机操作系统”。告知后喜出望外,程允怡专程来西安取回研读,顺利录取。导师曹东启,研究方向是计算机网络,曾经在1984 年第1期《计算机学报》上有她的文章。马老师的儿子程允惠,少年时他喜欢集邮我认识他,他做过工人后来考入清华,毕业分配到科学院电工研究所工作。马老师要我帮他为儿子找对象。最后介绍我一个学生的姐姐蔡安宁(解放军四医大硕士毕业),她舅舅也住在清华园,在程家附近。可以说“门当户对”,安宁的父亲是美国哈佛大学医学博士,四医大终身教授。后来,安宁先赴美国允惠后去。上世纪90年代我们去美国访问考察时候,曾经住在山景城(加州,MountianView)见到允惠夫妇,还留合影。把他们儿子聪聪的赴美文件带回清华。以便一家三人团聚。
以上用了较多篇幅叙说我对数学老师的故事,其实数学(包括中学老师徐若梅)基础知识与兴趣对我毕业以后的业绩影响巨大。万哲先的《代数与编码》解决了大容量数字磁纪录与光存储系统的可靠性问题(纠错码);把抽象的数学理论应用到工程实际。意大利数学家斐波那契的“黄金数列”(兔子数列)不仅在现代物理,化学中得到应用。在计算机磁盘光盘以及数字通信中,为了提高存储密度或数据传输率,采用了不同的码型。例如双相码(PM,,调相制,也称曼彻斯特码),调频制(FM, 倍频制,也称哈佛码),改进调频制(MFM,也称密勒码)等等,以前它们是孤立的,似乎没有联系。其实,它们通过理解掌握斐波那契数列完全可以用数学方法构建它们,评价各自的性能。无论存储系统设计或者对已有设备的考核均有理论和实际价值。开始不了解斐波那契数列的基本知识。是程式先生指导我去查《Who's who》,然后从knuth经典之作《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第一卷(基本算法)中译版中知道该数列,进一步学习掌握。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我撰写的有关大容量存储系统纠错码与记录码型的选择的系列文章,陆续被高校教材及《机械工程手册》引用,在《计算机科学技术大百科全书》中有关词条也是邀我撰写的。
五、清华园学习生活丰富多彩
1.清华考试是口试,给学生带来了新问题。对于主考老师也是精神与体力的考验。关于参考前苏联的考试模式----口试的一些反思。口试即5分制,优,良,可,差(2分,不及格)。口试的最大优点是教师可以亲自了解学生们对于课程掌握的程度,因为老师对考生在考场现场提问质疑。另外,可以根除考试舞弊。口试的缺点明显:1,欠公平,前面几个人准备时间短,抽到的题目难易程度不等;2,为了避免考题重复,试题内容可能把绪论中非专业性的内容也纳入;3,学生要面面俱到地复习而不突出重点与课程的核心内容。
2.两次不成功的《课程设计》:
一个是(齿轮箱设计)原本可以按教材,选择钢材型号很快完成,我却按参考资料中另外一种新钢材重新计算,虽然自主设计了一次,但是没有获得预期的效果,作业交上后,没有任何反应。另外,三年级的(电机设计),按规范进行比较简单,我从电机系图书馆看到参考书介绍铝与铜导电性能对比以及当时报纸报道我国铜资源情况。我决定用铝作为电机导线设计电机。因为不确定是否有铝材导线?我曾经写信给参考书一位署名人---孟庆元,幸运的是我收到上海电机厂总工程师办公室的一封回信,信中告诉我当时由匈牙利援建的铝导线工厂尚未提供导线。虽然肯定我的想法,但是当时没有实用价值。因此,计算设计只能半途而废。
3.清华园的班级生活回味
大一开始,生活委员是路绍华,文体委员又是一位女同学陈玲燕,是浙江湖州人。班级活动有时候在男生宿舍举行。周希章表演小魔术,梅协英做过团支部宣传委员,她喜欢朗诵诗。徐路喜欢京剧。有几位篮球爱好者:夏新顺、叶庆丰、王基奎、徐铁龄和周在钧等。好像还有劳动委员赵关旗。班级里喜欢单双杠的是顾德敬,我就跟着练也练长跑。徐路的短跑成绩不错。每天下午的运动,给我们身心成长打下良好基础。蒋南翔校长的“为祖国健康工作50年”的号召,深深刻化到年轻的心灵。虽然健康工作50年的人极为稀罕,但是离开清华健康生活50年的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也有过早离开我们的班友,其中有同宿舍的叶庆丰、陆耀奎同学以及后来同宿舍上下铺的张务健,记得我曾经借用张务健的自行车从清华园骑到前门,用他的外套拍摄了毕业照。以上三位学友均英年早逝,十分惋惜。
794室的8位同学在工字厅
大学生活朝夕相处同学之间相互影响,彼此之间取长补短。也许留下印痕。我记得期末考试,葛人飞收到上海家信,他会等2-3天考试完毕才打开看。工作以后我说这个故事,别人都说要有很强的控制力才能做到。顾德敬曾经后来住同一宿舍,他比我小两岁,他会把日常开支都逐一记录。力求收支平衡稍有结余。他对我的学习与日后工作都有良好的帮助,比较突出的是1954年组织上要他帮助我在学习上实现“顽强革新”典型。记得丁庆云督促陈玲燕,德敬一直和我一起预习复习。该学年我与陈都取得良好的结果,两人都获得年度全优奖学金。同学们友谊一直保持时间超过一个甲子。这些印象对于我后来的生活都有积极示范。遇到麻烦与困惑的时候,常想起人飞的话:“暂时想不通,就放一放。”不会纠结了。如果你还记得,胡宗渭同学在班上学习很好,曾经有一位同学,写字模仿他的样子,后来走路也成了外八字了。记得是谁吗?
曾经有人说:大学生活“三点一线”:宿舍食堂课堂。其实,只要安排得当学习生活可以丰富多彩。特别是寒暑假,部分同学回家了。当年假期中不仅有免费的露天电影还会邀请校外艺术团体来校表演。可以尽兴地阅读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欣赏珍贵的画册。有机会参加在人民大学举办的射击训练以及徒步旅行等等。
4.清华的图书馆。
我们小班的第一次班会就是在老图书馆前的草坪上举行的。开始还不熟悉它的环境,晚自习在宿舍,后来我发现葛人飞是我们794最早到图书馆晚自习的。等到我去图书馆晚自习阅览室都有先到者占位了。大一年级时我一度在图书馆三楼灯光差一些的教室做功课。图书馆最大优点是安静。清华图书馆阅览室的地板好像是吸音的,有时候白天看书时候身边一行校外参观者走过不觉得。一次时任外交部部长(周总理兼任)的助理乔冠华回母校图书馆参观,他们走后才知道他曾经16岁入学清华中文系。他还在学校做了国际形势报告。乔和曹禺,吴祖湘他们不是一个系而住在清华同一宿舍。这位北京大学吴教授曾经在课堂调侃“当年曹禺整天抱着莎士比亚、易卜生的作品,他成了著名剧作家;乔冠华整天抱着《资本论》等所以成了外交家,我呢成天骑车外出谈恋爱,现在教文学。”
清华图书馆给我的营养素:
1)掌握自我获取知识的钥匙
图书馆不是简单的复习和预习功课的场所,德国一家图书馆写着:“这里是知识的宝库,如果你掌握了钥匙全部知识就是你的”。记得当年图书馆有一些展示板介绍查找书刊的方法。例如按作者姓名、书名、出版社等多渠道索取书刊号。在清华期间我把一些专业参考书逐一做了记录索取号的书名卡。需要时可以快速借用。离开北京赴西安工作时,把重要的俄文英文专业刊物的陕西省图书馆、北京图书馆、中国科技情报所、上海市图书馆等的索取号制作成表格。因公出差京沪时也能高效查阅文献。自从1979年在西安中国航空计算技术研究所(原中国科学院西北计算所)招收该所第一位研究生起,我都派历届研究生到北京熟悉重要文献中心的馆藏特色与查阅检索方法。
2)丰富的宝库给我精神营养得以平衡
坦率说,紧张的学业不时还会“超学时”,加之有比较重的社会工作。平时很少阅读文学作品。大学五年(计算机课程也有在清华上课)只有大三暑假回南京探亲度假,其他寒暑假都留在学校。寒暑假除了学校安排的丰富活动以外,是补充人文素养的极好时间。在听了北京大学吴祖湘教授1954年一次讲座之后阅读了《儒林外史》,他评介了作者吴敬梓书中有关知识分子的描述与现实生活中现代知识分子正确的道路。特别谈到阅读可以学习语言的艺术,运用精炼的笔法表达丰富的思想感情。《红楼梦》也是在俞平伯先生报告之后阅读的。此外,也借阅了少量的如莎士比亚著作以及密茨凯维支(A Mickiewicz)诗选等。和那时候多数同学一样,主要还是阅读了许多苏联与俄罗斯作家的文学作品。有读后笔记或者摘录的有:梅益译:《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刘辽逸等译《远离莫斯科的地方》和关予素译《勇敢》;描写大学生的余振译:《三个穿灰大衣的人》与汝龙译 :《大学生》;磊然译:《真正的人》;胡文淑译:《我们是苏维埃人》;施蛰存译:《荣誉》等16部,当时人们都读过李俍民译的名著《牛虻》;中国现代小说周立波:《暴风骤雨》;丁玲:《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可以说,上世纪50年代的大学生必读书目中一定会有方志敏的《可爱的中国》与吴运铎的《把一切献给党》。吴运铎后来应企81班的邀请曾经和他们交流互动。吴是时代的英雄人物,激励过我们那一代青年,被称为“中国的保尔”。有趣的是吴曾经工作的原兵器部包头52研究所,一度因为机械部与电子部合并,我工作的单位是原电子部52研究所(杭州52 研究所),只能用城市来划分同一个部属的两个52所。
在清华还认真阅读过捷克民族英雄尤利乌斯—伏契克的名著《绞刑架下的报告》,当时是从其他文字转译的。在记忆中该书被包括中文在内的90多种文字翻译出版,迄今仍然记得书末一段警句名言:“人们,我爱你们,你们要警惕呀!”。这本小说我阅读三次以上,收获颇多。很庆幸能够在清华园学习理工科知识之余,有幸阅读不少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以上是可以查到的有过笔记摘录的,其他还浏览的了中外剧本诗歌。在我的记忆中同宿舍的褚冠臣阅读文学作品数量众多,我曾经询问他如何欣赏?他有过有益的介绍与启迪。离开清华工作以后,曾经通过葛人飞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借《远离莫斯科的地方》俄文版,学习精彩语句和情景描述。
除了学校图书馆,说说电机系图书阅览室,这里有专业中外文期刊和书籍。我一般都尊称工作人员为老师,时间一久,我有一个特殊待遇。周六可以借现刊,下周一下午归还。例如把《电世界》全套借回浏览一遍。
3)自学《世界语》的乐与悲
在清华大五的时候,听说有一种“人造语言”---世界语,语法严谨、逻辑性强、表现力丰富,容易学习。幸好图书馆有世界语小册,据知是波兰籍犹太人柴门霍夫博士于1888年创立。中外名人如蔡元培、鲁迅、巴金、胡愈之、吴玉章等,还有爱因斯坦等自然科学与经济学诺贝尔奖获得者都支持或者就是世界语者。世界语(ESPERANTO)印欧语系28个字母,一字一音。语法规则18条,名词动词副词一看就知。我用了8小时自学,就开始与捷克斯洛伐克青年通了第一封信。由于世界语打开了了解世界的门,与东欧以及前苏联多个加盟共和国的青年通信交换纪念邮票,在上世纪60年代的特殊时期也惹来麻烦。误认为“里通外国”。幸好,我1959年科学院组织赴安徽劳动锻炼,已经断绝了一切国外来往信件。当时工宣队长是大连人,他把抄去的日记本看了以后,一天说:你们知识分子去一次大连,有那么好写的?我听后,心中更踏实了,1957年鞍钢实习后去大连游览,全部记录和赞叹祖国的大好河山,没有什么“把柄”,果然很快就被“解放”了。
六、清华园的学习与社会实践奠定了事业基础
1.与中学不同,我感觉清华园学习有一个特点和收获(毕业后我给《新清华》投稿刊登过)。三疑:存疑、质疑与答疑。学问从疑问开始,如果在课堂未获解惑,参考书中没有现成答案只能存疑。在合适时侯去答疑。质疑则是讲课或者辅导老师深入了解同学掌握课程程度的一种环节。有关存疑,我曾经观察到电阻元件的数值很奇怪。电阻系列值常见的有1.0 、1.1、 1.3 、 1.8 、 2.2 、2.7 、 3.3 、4.7k等,为什么如此?一般书(包括无线电工艺类专业书)均无解释。存疑两年以后在一篇论文中才知道,不是理论问题而是批量生产过程中为了提高成品率减少废品,根据误差分布曲线经过数学计算做出的安排。事后,我体会到科研开发与批量生产各有不同学问。
2.大家可能记得,我们和84班合作举办过一次课堂笔记展览交流。除了班内的,我印象深的是84班李清泉(四川人,后来留校自动化系教授)课堂笔记。事后我的笔记每页留有竖的空白,在每一个章节结束处都有几页空白准备自己小结或者补充。这样对期末考试复习非常有益。我做过两年多的数学课代表和之后的《电工原理》(肖达川主讲)课代表。虽然有点时间花费。但是每次送交作业之前我亲点数目时候,有时顺便可以看到同学们的“一题多解”,学习到新的思路。那时候考入清华不容易。一位辅导老师说过趣话,不用问哪些同学是中学班级或年级第一名,只问有几个不是中学的第一名,给我的启示是留心学习,处处有收获。
3.一次电机系安排我在阶梯教室给1955年入学的新同学介绍大学生学习方法。是钟世模先生主持。我把当时水电八的朱强在《新清华》上的文章内容要点介绍给他们。谈了自己从中学到大学的观念与方法的转变。主动学习其他同学的优点就是我在清华进步的特点。我们动力类入学的同学也许都记得他,朱强是常年清华全优生,朱强毕业后没有充分发挥才华。回顾一生,一个人的业绩除了本人因素,要有“天时地利人和”配合。个人努力只是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
4.我们原来的专业“工业企业电气化”,现在似乎不存在了,当年一个特定的口号非常吸引年轻人:据说,列宁说:“共产主义==苏维埃政权+全国电气化”。在清华高年级的时候就听说:家中有工程类前辈长者的指导的人,大多选择发电等成熟专业。而年轻人自己往往被“培养目标是企业总工程师”吸引眼球了。回顾一下,本专业分配到工厂的,大多在企业的“动力处”一类技术保障部门。不是企业主产品学科的人如何胜任技术一把手?少数同学可能经过长期历练也有实现培养目标的。工企专业的课程学习内容十分丰富。就我个人而言受益良多。改行计算机以后,当时认为细分优先次序是运算控制器,内存储器,外部设备,电源,结构设计。由于外部设备涉及光电声磁自动控制精密机械等。我一直安心耕耘。上世纪80年代初虽然我已经从事微型计算机及分布式计算机系统研究,但是仍然希望回归外部设备大容量信息存储的研究开发工作。
通过1983-5月举行的全国《大规模集成电路与计算机》会议,我1986年8月跨部门由航空部调到电子部的杭州计算机外部设备研究所负责七五国家攻关专题与国防项目以及所里科技管理工作直到退休。工企的一些课程还有意外的用途,在上世纪60年代末在西安航空631所一度被安排到无线电车间从事焊接,我的功效肯定远远落后工人,想搞一点技术革新,听说有浸焊工艺,一次可以把一块电路板上的焊点全部焊成。走访隔壁西北工业大学计算机教研室,他们有一个废弃的浸焊料槽和剩余的焊料。如果用现成的焊接丝熔化成本高而且效果不佳。经过多次失败,想起《金属工学》中有合金特性介绍,查到铅与锡合金的最低熔点的最佳比例 37:63 熔点是183度。这样焊料加热以后流动性好,一次可以焊接成功85—90%。剩余的手工补焊。效率大大提高。80年代后看到有国外进口的电路板浸焊装置,倍感亲切。北方单位以前常有自己的浴室,单位锅炉房工人要我帮他计算一下一池热水(有温度要求)大概用多少时间?在单位图书馆找到《热力学》参考书,查熵值,计算以后给出结果也大致满意。
当年清华提倡全面发展(德智体美劳),除了要求政治进步,学习优良,还要求通过“劳卫制二级”,我保留了当时的证书。小小的大学学生通过劳卫制二级还要国家体委发证,可见重视程度。
学校有众多的社团,我除了参加《文学社》外还同时参加《新闻时事社》,前者增添了人文素养,后者养成每天关心国内外大事。现在每天网络上阅读下载邮件外,一定浏览新闻。每天早餐时听微信语音版:《新闻早餐》《财经早餐》与《物联网头条君》
6.清华学生的校外社会实践
1955—1956年我参加过两次校外社会实践。一个是派到清河制呢厂(纺织类)教工人文化。对我而言几乎没有什么难度,主要是花费时间多,没有交通工具只能步行沿铁路轨道小道往返。我曾经用年度奖学金的余额给他们定了报刊读物。
另外一次是1956年2月响应北京市团委号召参加门头沟区潭柘寺镇北村的整团工作。有葛人飞、夏新顺、吴峨等10多人,派我担任小队长。我们依靠当地党团支部,在党支部支持下开展工作,发展近10位团员,处分了3人,取得比较满意效果。在那里自己做饭,7,8个人住在一个炕上,第一次在农村过春节,体验了农民生活和欢乐。
前排左: 1.刘庭华 2.时钟霏 3.朱锡纯 4.吴 峨 5.奚绍黄
后排左: 1.陶永如 2.夏新顺 3.周在均 4.张仁和 5.葛人飞 6.庞干青7.金清寿
7.认识实习(见习实习)生产实习与毕业实习,对于工科大学生非常重要。现在难于完整实现。由于1957年11月组织安排调到科学院计算机训练班学习数字计算机,清华的毕业实习未进行。
回忆两次实习的见闻与收获
1)1956年夏赴东北的认识实习,主要参观哈尔滨电机厂,第一次领略前苏联援建的大型企业的概貌。它成立于1951年是新中国大型电机骨干企业。规模宏大技术力量雄厚。在工厂车间看到大型立式机床专人操作,巨型主轴加工过程及其精密要求。在工厂食堂第一次吃高粱米饭,同学们买廉价牛奶泡高粱米饭。哈尔滨的市容有特色,有街心花园,民居是俄罗斯风格沿街透过隔栏可见房屋四周小院。大教堂耸立市区。当时号称“东方莫斯科”。在秋林公司可以看俄文原版电影,到顶层顾客少的地方可以与白俄售货员练习口语。
夏天我们星期天去著名的太阳岛游玩,有很多俄罗斯人。还相继在沈阳参观高压电器厂,低压开关厂。了解生产流程工人操作要点等。在沈阳还参观东北工学院以及清代东陵古迹。
2)1957年8月5日到达辽宁鞍山赴鞍钢生产实习。城市火车站相当简陋,但是全市充满建设向上气氛。据知鞍山40万人口中有一半人工作与鞍钢有关。在第一初轧厂了解到从矿石冶炼铸锭轧制直到成品全过程。现场高温,还有职业肺疾定期检查。26日参观第二炼钢厂。深感工业自动化的必要性与责任感。整个鞍钢一片紧张有序的热烈景象,工人的口号是“工厂如战场,事故是敌人!”。
实习队有分工,我负责组织宣传,陈树楷采用“汽车广播”之后又创新“宿舍广播”,汤丙午同学也很积极。为了准备全市的实习生与老英雄孟泰联欢。我走访过炼铁厂党委办公室了解到他从普通工人,1949年成为全市特等功臣和劳动模范。就在1957年8月初刚提升为副厂长。工作人员简要介绍了孟泰的先进事迹。他爱厂如家,危险时刻奋不顾身。8月10日在“2,19广场”举行全市青年大联欢。我们午班下班后赶去参加草坪上跳青年舞。给人印象深刻的是鞍钢科技图书馆,那里有清静整洁,书刊丰富。日文刊物多,看到一本日文《大百科全书》巨著。许多同学去过,那里的椅子全部是钢铁的。
紧张实习空隙,汤丙午主动和我谈了他的感情故事,听取我的建议。大家认同有些人是好朋友,但是不一定合适成为伴侣。另外我们彼此坦诚地相互谈心交流与批评与自我批评,表示相互鼓励共同争取进步。我认为他有领导干部的潜质,但是提出有两点不足,他欣然接受。回想起来也很难得。他在任职国家资产管理局局长期间曾经到浙江调研考察,住在西湖边的大华饭店,邀我去见面顺便了解地方知识分子政策落实情况等,我很直白告诉他,我与地方打交道不多,但是这里是“官本位”比较严重;你要好好管理国家资产,否则要跑光了。后面一点他对地方人员说:还是老同学说真话。1994卸任局长后他到国家开发银行做总工程师,是从企八一班,后来专门化细化调整到新八三班的。
鞍钢实习完成部分同学取道经大连—天津返学校。27日与褚冠臣、陈钟涣路、祖铭、杨志伟等乘火车到达大连,其两层建筑两侧有宽道延伸犹如观礼台,十分醒目。空气新鲜天高气爽。我们借居在大连工学院化工系宿舍。我的在南京时候的朋友金礼文曾是学生会主席毕业留校。金礼文原在南京《世界大药房》工作,为了深造他业余在我兼职的西门职工补习学校学习,我曾经利用周日一天把我高中学习的大代数、高中物理、解析几何全部边学边教给他。此人聪慧热情好学,1953年与我一起考入他第一志愿大连工学院化工系。我们是在劳动中建立的友谊。他年长我近十岁。后来工作业绩突出,是大连市劳动模范。大连是一座旅游城市,有许多广场公园街道整洁,我们专门去旅顺港,参观动物园、历史博物馆(天然木乃伊,保存了1500年)、军事博物馆(门口陈列一辆功勋坦克,西自柏林东到哈尔滨沈阳消灭法西斯),小广场耸立胜利塔、友谊塔。亲眼见到我国自己海军守卫海防。我们一天的参观游览活动非常开心,留有不少合影。
这次鞍钢实习除了了解生产过程中劳动的艰辛,还有因为工人科技知识欠缺把全部自动化设备改成半自动化(部分人工参与)运行的。明确了工业企业电气化自动化的重任。意外的”副产品是领悟”全面发展”的意义。记得何东昌报告时说过“全面发展的人生活一辈子,等于别人两倍或更多时间。”我们火车去旅顺的车上遇到一位女子体操教师(原专业是建筑),我们询问他为什么没有男子平衡木?女子跑得比男生慢?他解释因为人体结构女子盘骨大重心离地面低。又说画家利用了空间美,而音乐的旋律则是利用了时间的韵律。体操既要动作准确又要符合节奏,这才完美,它综合了空间与时间的美感。我们这些未来的工程师们不要成为“干面包”,既要努力工作又要学会丰富自己的生活。
9月1日一行人登(民主11号)轮船从大连开往天津。海上5-6级中等风先后把冠臣、陈端和我搞得头晕不支。进入海河才风平浪静恢复正常。海上观日出胜过泰山,凌晨4点天空朦黑渐渐东方稍露紫色而后逐步转红,天空云彩由红变金黄色最后显出银白色。海面宽阔一览无遗。9月3日参观游览祖国第二商港---天津市,公园、劝业场、百货大楼还品尝过“狗不理”包子。以前这里有众多租界。遇到同班徐铁龄、沈世钢和已经调到学计算机的顾德敬。看到租界回归,一群年轻人感叹与期盼何时香港、澳门、台湾回归祖国母亲怀抱?下午回到学校,已经看到反右大字报了。
8.调到科学院计算机训练班之前的新企83团支部的赠言如下:
亲爱的刘庭华同志:今天集体送走了你们,送你们走向新的战斗岗位---为建立祖国的电子计算机事业而努力,在你们今后的生活中,应当记住集体对你们的培养和希望,
要记住:只有艰苦的学习,才能有光辉的贡献。只有热爱劳动,才能彻底的改造自己。只有又红又专,才能符合党的要求。只有无限的信任党,永远跟党走,才能在大风大浪里经得起考验。
让我们在不同的岗位上,为党的事业献出自己的一生吧!
企八三团支部赠1957-11於清华园。
以上时代感极强的赠言和《新中国》笔记本一直完好保存至今,从赠言书写笔迹可知是汤丙午执笔。
9.回清华参加五年制同学毕业典礼。 1958-08-28 周四天气晴朗。晚上和蒋南翔校长合影。听了朗诵以及反映全校各有关单位服务同志的小节目。在联欢舞会上和老同学交流,给乐正华,王文华女同学鼓励促进。特别与我的入团介绍人周希章,同宿舍好友褚冠臣做了深入交流切磋。这次聚会意味着五年的清华园学生时代的结束。
七、清华五年学了待人处事
清华五年学习生活,在人的一生中只是一个不长的阶段。由于是集体生活并且接受系统的德智体教育,回顾思考确实是一生中的关键阶段。在学校可以听到高水平的配合不同时期国家大事的各种报告等。那个时代的文学作品均影响年轻人的人生观世界观。这里主要从一些日常生活的一些个人切身感悟回顾如下点滴
1.班级团结向上同学之间互助友爱。虽经多次人员调出调整,班干部作风不偏激。即使需要召开批评与自我批评大多和风细雨。面对面交流指出问题或意见。不是嫌弃或指责。没有感到“上纲上线”,夸大其词。我自己一些缺点,毛病在清华暴露后自觉或在别人帮助下改了不少。
后来我进入研究室及所的班子,也是遇事以理服人绝不以势压人。个别指出而不是当众指责。先后在北京、西安、杭州三个研究所工作过,至今与同事们保持正常或友好的情谊。个人十分珍惜。
2.在清华学习了发现问题思考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能力。
学习现代科技知识是目标任务,如何完成?需要方法。目标犹如过河,方法就是桥或船。回忆《新清华》校刊常介绍一些同学的好方法与经验,特别是请过一位前苏联专家向全校师生做了大学生学习方法的主题报告,事后青年出版社出版了。到科学院计算所以后,科学研究的方法与学习方法有很大区别。《光明日报》曾经摘要印刷出版(英)剑桥大学教授贝弗里奇《科学研究的艺术》单行本。一次买了20多份,自己研读还赠送同事朋友。后来科学院电子所陈捷翻译此书,科学出版社出版。我获得赠书一本,反复阅读摘录,获益匪浅。清华的教育是授之予渔,而非予鱼。
清华人崇尚实干兴邦,摒弃空谈误国。“行胜于言”四字来源于1920级毕业纪念物——位于大礼堂前草坪南端的日晷上的铭言。朱自清先生说“清华的精神就是实干”。清华人不是不言,而是言以求实以行证言。
也许是电机系的学生,终身记住法拉第推崇的名言:”TO WORK TO FINISH TO PUBLISH”(工作完成发表)。从能够独立进行科研工作开始,自1961年起发表心得体会科技文章。先后与人合作在《科学出版社》《国防工业出版社》《湖南科技出版社》出版了有关计算机外部设备,微型计算机等书籍手册词典等。在京津沪陕杭等地的专业刊物发表论文及俄英文科技译作近百篇。直到退休年月。用以实践法拉第的教诲。
3.胜不骄,败不馁。掀开乌云期盼晴天。
回顾一生,时有起落。1962-1964初一度身心疲惫,情绪困惑。记得德敬和人飞在北京都交流过,当时夏新顺夫妇都在西安我单位隔壁的西北工业大学任教。他们都亲切地给予疏导与鼓励。
清华五年的经历,深知强手如林,工作以后胜不骄容易做到。遇到挫折或非常时期的困惑,需要有信念的支撑。自从1961-05-13 科学院计算所党组决定派4人赴西安,执行104机国产化任务(当时称为150工程组,列为绝密),指定我为工程组组长,心中感到责任重大,日记本中记下,保加利亚诗人普瓦察洛夫的诗句:“负载愈重,拉得更快”。作为自勉。期间北京,西安两地工作,学习。即使在那十年文革非常困难时期也坚持工作学习经典文献与著作,撰写科技文章。
由于国家拨乱反正,相继解决了职称、入党等。坦率说,那时只知清华校训“自强不息”,不知道还有“厚德载物”。在西安工作25年获得全面成长与历练,直到1986年调到杭州电子部第52研究所回归计算机外部设备(主要从事大容量信息存储与处理)。1998年毕业40周年未能回京因为正在外地撰写52所国防项目“九五”发展规划与对策。执笔写到对策与措施以后,我申请正式退休。因为年龄限制,国防项目没有行政职务无法组织与指挥。我已经提前把一切学术兼职交接给接班的年轻同事。也算“裸退”。
我崇尚“做事如山,做人如水”,做事要踏实,坚守,登高远眺;做人平和宽容适应环境自净。
套用与修改网络上话语,概括如下:
选对学校,智慧一生;选对伴侣,幸福一生;选对环境,快乐一生;选对朋友,知足一生;选对行业,成就一生。
后记:此文的大量回忆材料是我老伴帮助查找日记一点一点积累的。她也是这篇文章的第一读者。
2008.04.26,刘庭华伉俪在清华二校门。
刘庭华 1934生于江苏扬州,祖籍苏州,中共党员,计算机专业研究员。1958年清华大学毕业,曾参加全国计算机第二届训练班结业。分配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工作(1958-1965)。先后参加通用数字计算机104机仿制及我国自行设计的大型通用计算机119机研制,期间派往科学院西安计算技术研究所执行国家150工程任工程组组长,兼任外部设备专业组长。经集体努力完成104机全部国产化(104A),是西北地区第一台大型数字通用计算机,承担多项两弹一星计算设计和国民经济建设任务。1965年调入西北计算所(现航空工业计算技术研究所)参加研制晶体管及集成电路二、三代计算机。
先后任研究室主任、航空部首批高级工程师、所科技委副主任,曾主管国防802工程,“六五” “七五” “八五”参加多项全国计算机科技攻关项目规划、评审和验收。从事大容量信息存储设备与处理系统的研究与开发;在计算机与外部设备方向,国家加固小型和微型计算机系统,成果获部委以上奖励多项。
1986年经电子振兴办公室安排,调往杭州电子部52研究所任副所长兼总工程师,电子部首批研究员级高级工程师,参与筹建研究生培养点,于1979年招收了631所第一位硕士研究生,先后共招收8名研究生。
从60年代中起,成为陕西省电子学会会员,后为中国电子学会高级会员,曾任两届中国计算机学会理事,国防科工委和电子部计算机专业组成员,AFCEA中国大陆会员;抗恶劣环境计算机专委会常委,外围设备专委会副主任等。任兰州大学、华中理工大学兼职教授。编著图书5部,发表论著译文近百篇。
(转自公众号《计算机六十年》)